栽在了我手里?还累得你主子差点葬身此地。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?!”
“差一点,还是差了啊。”
徐攸南叹了口气,从怀里掏出一包落花生,盘腿剥壳:“说实话,我这些年过得挺寂寞的,经常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。可是跟你……”
他抬头瞥谭周一眼,摇摇头又叹口气:“还是太无趣了。”
“你是不敢说了吧?”谭周冷笑道:“怕自己一不小心太激动,错手把我杀了。你不敢杀我!”
徐攸南压根没理他,依然慢条斯理地剥着落花生。
此时的他,看起来与平时大多时候都不一样。像一湖春水骤然结了冰,又骤然化开了,痕痕绿水上浮着冰渣子,冷凛又萧索,给人一种似远似近的疏离感。
对于陌生的人事,人们本能怀有畏惧。
谭周不敢硬闯,但他也不甘心死在这里。
他以身饲蛊,付出巨大的牺牲和代价,可不是为了杀徐攸南这个糟老头子的。
他扭头往后看,潜意识想借身后的护阵兵壮一壮胆气。
却是一愣。
只见莫仓仓手里拿一只锅铲形状的器物,在人堆里上蹿下跳,敲敲这个,拍拍那个,愣是没一个人逮得住他。
原先向莫仓仓发难的两个护阵兵早已软倒墙根。
此人是个高手!
到此时谭周总算看了明白几分。
“你在等金六?”他转向徐攸南,冷笑道:“他始终要亲手报了这个仇才能了却心结。”
他怕的就是金雁尘不来,他有这个执念,自己就还有希望。
“是,也不是。”徐攸南终于应了他一句,垂眸低头,往嘴里丢花生米,咀嚼有声。
谭周侧身,悄然往身后使了个眼色,两个护阵兵趁机冲袭过来。
徐攸南也不抬头,一扬手,一枚寒光潋滟的梅花镖从袖中飞出来,“嗖”地钉上一个护阵兵的咽喉。
袖风带起脚下的花生壳,噼噼啪啪打了谭周一脸。
高手飞花落叶皆可杀人,薄飘飘的花生壳用劲气打出去,力道也不容小觑。
谭周皮肉虽糙,却也没扛住这小小花生壳的击打,惨叫着捂脸,松手时,满脸都是鼓囊囊的紫红包。
冲得慢的那个护阵兵直接被吓退。
“诶,这回像了。”徐攸南笑了,像个饶有兴味的老小孩。
像什么?当然是像癞蛤蟆!
谭周彻底被激怒。
蝇唱蚊呐,偶一过耳,还能一听置之。可像徐攸南这样没完没了,反反复复地提同一件事,任谁都忍不下去。
他朝徐攸南扑了过去。
徐攸南坐住不动,袍袖一挥,谭周便退后撞到了外墙上。
谭周也学武,可是跟徐攸南比起来,那就是小巫见大巫,差了太远。
谭周刚想开口骂,忽然身子一凛,贴墙僵住了——犬吠声,此起彼伏的恶犬叫声,如有形质,穿透夜色,由远及近地奔袭而来——这深更半夜的,刚下过暴雨,哪来的野狗出没?
下一刻,谭周的不安就被证实了。
南面出口的铜钉门轰然一声被撞开。
“来了。”徐攸南说道。
莫仓仓一翻身,跃上墙头。
梅陇雪和苦菜花两人一人手里抓着十几条狗绳,势如奔雷地冲进了甬道。
准确说,是被拖进来的。
狗绳另一头,是一群被精心驯养过的,四肢精健的小狼犬,正对着猎物呲牙流着涎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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