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真的拿不出钱了。我那女儿又要上补习班,唉——什么钱都能省,但这小孩读书的钱肯定不能省啊,你说是不是?”
“那就再宽限你一阵子,不过这次你要给我个准话,到底几时给。”
“月底月底,月底肯定给。”
“那就28号。”
他爸是个包工头,好赖算个小老板,下面还养着一群工人。却连她的补习费都支付不起了吗?现实远不止于此。
一年级以后,薄远再没给薄矜初包过新年红包。五年级以后,薄矜初最讨厌的就是开学,常常在开学的前一晚,薄远还没把钱给她。义务教育是免学费的,要交的仅仅是小几百的学杂费而已,可是薄远交不起。
六年级运动会,她是运动员,开幕式的时候要走方阵,老师说让运动员穿球鞋来。运动会那天早晨,她爸送她去上学,路过菜场附近的一个杂货超市,让她进去买鞋。那是一双红色的底极其薄的运动鞋。
三十一双,还是薄远跟老板娘赊账的。
舒心不工作,美其名曰是家庭主妇,实际上没有接送过薄矜初一天,冬天的时候甚至连早餐都懒得给她做,让她自己去学校附近解决。放学遇上暴雨,薄矜初淋成落汤鸡,回家发现舒心还安然的坐在牌桌上,仿佛没有女儿的存在。
她说她想学钢琴,舒心说咱家没多余的这个钱。她宁愿每天借钱去赌,也不愿意为了薄矜初去努力工作。
常言道父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。可是为什么,她的父母没有。
她每天的零花钱总是比同学多一点,这是他们唯一的补偿。薄矜初开心不起来,她不想用他们从四面八方借来的钱,可现实偏逼她低头,这种感觉太糟了。
生活变得颓败,怨恨也一点一点冒出来,薄矜初心底积压的那团东西愈来愈大。
她尝试过跟两人沟通,可不可以不要出去打牌搓麻将了。他们嘴上应着好,却依旧常泡在棋牌室。
她讨厌开学,害怕过年。以为过几年,他们自然会回头,情况也会有所好转,结果并非如此。
她在房间冷静了会儿,然后端着杯子去客厅接水。看见舒心和薄远对坐着,气氛降到冰点。
她径直路过两人,走到厨房去拎热水壶,出来的时候被薄远喊住,“快考试了吧。”
“25号。”
“哦,那好好复习。”
“嗯。”
晚上的时候,被窝刚捂热,舒心破天荒的来房间里看她。
她睡觉喜欢把整个人都裹在被子里,听到门把扭动的声音,她从被子里钻出来。
“睡了吗?”舒心问她。
“还没。”
舒心在她床沿坐下,替她捏了捏被角,空寂的卧室里响起一声长叹,“小初啊,我们家这次完了。爸爸妈妈欠了好多债啊,这辈子都还不完了,还连累了你,你说怎么办啊。妈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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