合力刺出风啸一刀。
纵是红奎腹蛇也有七寸,世间万事万物,没有毫无破绽的。
黑鬃野猪下腹被刺出一个锐利伤口,鲜血直涌,滴答在赵彻脸颊上。
他翻身滚出獠牙山猪下腹,不知这牲畜是否“百足之虫死而不僵”,受此重伤,意识模糊,仍旧四蹄支撑着立在那棵松树底下,
一番喘息声过后,才倚靠树干颓然倒下。
远处斜压树枝上,中年男人饶有趣味地审视着这一幕,目光闪烁,从赵彻再
瞥向倒下的野猪。汉子先是微皱眉头,随后舒展,
突地失笑道:“这只猪精,有点儿意思啊。”
赵彻脚步沉沉走向黑鬃野猪,不去看地上一滩殷红血迹,他那点儿浅薄气机在灵犀所至的一刺下早就消耗殆尽,但总得再补上一刀才能安心。
赵彻挥刀的动作停顿在了半空,望向突然出现身旁的汉子,眼神里满是疑惑。
“唉呀打打杀杀的有啥意思。汉子直视提刀少年的双眼,
扬了扬下巴,指向那只野猪,脸色故作深沉:“我说你与它有缘,你信不?”
沉默片刻,赵彻诚恳回答道:“
我缘你二大爷的腿。”
气喘如牛瘫坐在地上,他稍微放松了点,当即感觉疲惫如潮水般涌来,强打精神又要再骂两句,可能是想起了这人终归是自己的老叔,只是跟他大眼瞪小眼了一番就算了。
许炼象征性帮赵彻拍去身上尘土,嘀咕道:“你还真别不信,这野猪初通了些灵性,已经有隐约成精架势,再给它十年,只要不死在族群争斗和猎户手上,极有可能无意中吞霞气食月华,修出三分人相。随手杀了,未免可惜。”
赵彻翻个白眼,随手用落叶擦拭匕首,道:“都快把我吃了,你还护着它?”嘴上这么说,赵彻实际上也就没了杀它的意思。
精怪修炼,既躲天灾,又要避人祸,何其不易。
许炼笑了笑,把背上那从不离身的长布条横在膝上,看着赵彻那怔怔神情,也不说话,扯开布条,露出里面装的红漆柳木盒子,漆面老得快要掉光了,像是很有些年月的旧物,
这个昔年兴许也有过一番值得回忆青春的中年男人,不知想起什么,手搭盒面,片刻之后才出声,嘴里轻轻道出二字
“匣,开。”
赵彻并未察觉到,满天风声似乎为此二字停滞一瞬。
话音才落,那木盒果然如有灵性,颤抖震荡不止,继而缓缓从当中掀开。
面色平淡的许炼双指并拢,虚空一拧,
一柄乌木长枪应声滚滚出世,刹那凌空后直直坠落,陷入地上。
昔年曾有人持这枪,败尽江都五陵年少,中秋月夜高歌大风道,“啖尽天边三重月,来生做我蓬莱人”。
许炼上前握住那漆黑枪杆,扭头笑道:“早就说了,我确实是一名枪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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