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黎掌柜吊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地,先前东家一直绷着脸,他还以为东家不满意呢,原来是检查得太认真了啊。说来也怪,来回春堂之前,他曾在三家药房任了十多年掌柜,没哪个东家不对他连声赞好,但他们称赞他时,他只是微微地高兴,宁玥赞他,他却会感到一股莫名的兴奋与自豪。这些东西,不该属于他这个年纪啊。是不是跟着小年轻,自己的心态也年轻了?
随后,宁玥又问了大夫们的情况。
回春堂的声音越来越好,大夫们忙得脚不沾地,可自从更改了月钱制度,将他们的月钱与接诊人数和治疗效果挂钩后,再没谁抱怨病人多了,看病也看得非常认真。
“上次聘的大夫都开始独自坐诊了吗?”宁玥问。
“是的。”
“都怎么样?”
“没老大夫们看得快,但治疗效果上没什么问题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宁玥又问,“上次让你踢出去的中间商都踢出去没?”
“踢出去了,已经与药庄直接对接上了,下个月开始便能从他们那儿进货了。”黎掌柜如实说道。
宁玥仰头,看了看舒明开阔的西堂,道:“从下月起,回春堂的诊金和治疗费涨一成的价。”
各方面都比以前好了,涨价是应该的,也许会吓走一些顾客,不过就他们目前的生意而言,还真不担心这个。黎掌柜就道: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宁玥回到账房,提笔写了一张字条:“你去上次买天蚕丝的地方,找他们买这个,说不论他们卖给别人什么价,我出双倍,但我有个条件,全都卖给我!”
这……这是有多少买多少的意思?黎掌柜拿过单子一看,咦?不是药材哇!东家要这玩意儿做什么?难不成东家又想投资什么新店铺了?
疑惑归疑惑,他还是拿着单子去了,没问东家半句。做了这么多年掌柜,一看便看得出哪些东西能问哪些东西不能问。这一回的东西,除非东家亲口告诉他,否则他问也问不出什么,何苦讨东家的嫌?
宁玥留在账房,一边清点账册一边等黎掌柜。
明明都入秋了,天气还是热得很,宁玥接连喝了三碗绿豆汤,仍不是特别消暑,最后还是钟妈妈搬了几大盆冰块进屋给她打扇,她才总算凉爽了。
日暮时分,黎掌柜从黑市归来,面色不大好看。
宁玥一瞧他神色便知对方没有答应,笑了笑:“我亲自去一趟吧。”
晚饭过后,宁玥与黎掌柜一起去了黑市,所谓黑市,其实就是一条纸醉金迷的街,鱼目混珠,什么样的人都有,醉汉抱着娇滴滴的美人在马路中央跌跌撞撞地欢笑而过,空气里浮动起浓浓的酒气与脂粉香气;买糖的小孩儿吆喝着自人群里穿梭而过,摆摊的小贩在街道两旁昏黄的油灯下摆弄着自己的货物……
这真不是一个千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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