糊一片。
陆大勇听到这样的吩咐,心里恍然大悟,抹了一把糊住眼睛的沙,带其他战士欲走,又不放心地盯着胡传龙。胡传龙说:“别磨蹭了,我是龙,不怕火。火一旦漫进山林,更是无法控制,我们得将这条火源切断。”他不停地将沙土抛进烈火,“你再吩咐两个战士,分别跟附近几个村庄、李连长他们几组取得联系。”
附近村庄的老老少少、男男女女,提着水桶、拿着脸盆、铁锹加入了灭火的队伍,工兵连全体官兵在李中华的指挥下挖起了壕沟……
扑天盖地的大火,凌晨时分,终于缩卧在厚厚的灰烬中,只剩下一些暗火在苟延残喘。
李中华组织大家用铁锹掩埋、拍熄暗火,切断一切火源。
一根根电线杆被大火烤焦,黑糊糊地矗立在火风中,大家的眼里、耳朵里、眉毛、衣服……全都是黑糊糊的灰烬。
幸好,烈火在村庄前被制服,幸好因指挥得当,麦田损失不大。就在李中华准备松口气时,陆大勇在几个官兵的帮扶下,背着一个看不清模样、只有一点人形的焦人出现在他的视野里。
李中华心里一阵紧缩,快步跑过去:“谁?他是谁?”
“胡传龙!胡排长!”
李中华倒吸了一口凉气,胡传龙的迷彩服已变成黑灰,紧紧黏在他焦炭一样的肉体上。火风吹来,身上的灰烬随风打着旋转,他露在外面的肌肤,就像烤焦的羊肉串,冒着红红黄黄的气泡……
钰锁被带到重病房之前,在陆大勇的陈述中,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。在车上,陆大勇对钰锁实话实说:“总之,胡传龙住的尽管是最好的医院,主治大夫是医院最高明的张医生,可张医生处理完胡传龙的伤情后,只说了一句只能竭尽全力,一切就看传龙的造化了!”
钰锁在窑洞焦渴的守候中,一心只想等到恋人回来后,举行一场婚礼,完成她此行的目的,她依然回棉纺厂延长她的纺纱生涯,在传龙没有成为将军之前,她只能这样延长生活。当然,婚后的钰锁不再是一个人,她可以在棉纺厂附近租一间房子,每逢节假日回去看看姨妈,人心都是肉长的,她相信姨妈最终会与她和解,会接纳传龙。
钰锁的沉默不语,让陆大勇感到内心一阵不安,他想这个小姑娘肯定是被眼前飞来的横祸吓傻了。于是加重语气说:“我的话你听到了吗?懂了吗?”
钰锁从自己的思维中回到现实,看着陆大勇说:“反正他的伤挺重,能不能活过来只能听天由命?”她将头偏向车窗,几株娇弱的沙枣树被猛烈的狂风抽打着匍匐在地,但沙枣树很快又在狂风中挺起了瘦矮的枝杆。钰锁收回目光,倔强地说,“一个男人,一个军人,他怎么不如一株枣树?怎么能对我这样不负责任?他的命不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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